愿你安好511

笼中雀(9完)

  张哲瀚望向人的眼眸。像被施了魔法,似乎周围的人都不存在,他的眼中只有龚俊。

  

  坐到人身旁时终于回过神,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。

  

  张哲瀚看着沙发周围的几个人,有他认识的,也有不认识的,礼貌的点头叫人,尽量表现的自然一些。

  

  但怎么可能自然呢?那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啊,如今就坐在他的身旁,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荒诞以后。

  

  龚俊今日的兴致似乎很高,与旁人侃侃而谈,聊的内容亦是在坐都了解的,并没有刻意忽略谁,包括身旁的人。

  

  可张哲瀚还是觉得度秒如年,与龚俊的泰然不同,他迫切的希望与男人的独处,尽管他并未想好他届时该表达什么。

  

  可龚俊不走,他并不敢自作主张的提前离场。

  

  换作从前,男人自会由着他,只是如今,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机会与人见面,离开容易,恐怕再见面便不知何时了,所以他只能强迫自己多些耐心,等待聊天结束。

  

  许久,当两人终于起身,龚俊偏过头温声提醒“衣服”

  

  张哲瀚这才想起放在扶手的外套,发现李宜君已经不知何时离开,只好带走。

  

  

  还是熟悉的车子,甚至车内的香氛也是从前的味道,私密空间终于让他找到些安全感,可多时的分离依旧使他的内心忐忑,况且他还不知龚俊预备如何待他。

  

  两人坐在后排,张哲瀚低头扣安全带,听人问“去哪?”

  

  手一顿,吧嗒一声,安全带就扣好了,抬头,松开了被咬的发白的下唇,眼眶红红的,闷声道“我不知道”

  

  似是叹息一声,又或许没有,龚俊没再追问,吩咐司机开回家了。

  

  与在宴会时不同,男人此刻似乎有些疲惫,不愿多聊。龚俊从不拒人千里,但张哲瀚也知道,男人并不准备亲密。

  

  后座宽敞,两人隔开了一个座位的距离,车子过了最初启动的加速期,张哲瀚便把安全带解开了。

  

  他挪到人身旁,叫“俊哥”

  

  龚俊回头,蹙眉提醒“安全带,这样危险”

  

  张哲瀚置若罔闻,他环抱住男人的手臂,攥紧,小声说“哥哥,我好怕”

  

  龚俊从来游刃有余,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。

  

  怕?怕什么呢?是因为前阵子的风波吗?也许是,但也不一定确切。他想追问,但到底年长人那么多岁,他太懂得如何把控事情进展的节奏,所以即便他有疑惑,依旧选择不动声色。

  

 他允许青年偶尔犯错,偶尔放纵,但他也会在“给点教训”和“算了吧”之间左右摇摆。

  

  终是没舍得将人推开,但也仅此而已。

  

  令他没想到的是,即便分开了那么久,男孩似乎对他依旧一点防备都没有,车子停下来,依靠在他肩头的人仍旧没醒。

  龚俊这才好好的将人打量一番。

  

  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条蓝宝石项链。那是他在国外出差时在拍卖会上所得的一件中古首饰。

  

  其实他那时已对爱人和歌手的事有所耳闻,但他情愿相信一切不过是空穴来风。

  

  即便是真的,假使他的男孩愿意悬崖勒马,他也可以选择既往不咎,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他相信伴侣不过是一时糊涂。

  

  如果他的男孩决心离开,也不妨碍他送点小礼物,毕竟跟了他这么久,这点东西不算什么。

  

  但他自然是希望人能留在他身旁,他已经习惯了有人陪伴,也许是世人常说的爱吧,他也不是很懂。

  

  龚俊安静的坐在车内,等待人醒来。

  

  其实张哲瀚并未睡熟,天还未亮就被叫起来化妆,走流程,他的确累,但怎么可能睡着呢?

  

  只是他还需要一点勇气,毕竟男人并未对他的示弱给出什么明确的反应。

  

 可既然将他带回,总不是一点机会都不给的意思吧。

  

  他叫了人一声,然后坐直身体,带着点鼻音。

  

  “俊哥,我有点冷”

  

  车内开着暖气,怎么会冷呢?可青年衣着单薄,刚刚又睡着了,也许会有点凉吧。

  

  “助理没给你带厚衣服过来吗?”

  

  “唔~我让他们先回去了”张哲瀚微微低下头,又重复一遍“俊哥,有点冷”

  

  龚俊没再多问,从车库上楼不过几分钟,佣人见到张哲瀚没什么特别的反应,好像两人从未有嫌隙。

  

  倒是张哲瀚十分不自在,好在龚俊并未叫其他人在左右随侍,将人径直带进小客厅。

  

  有人送来牛奶,龚俊道“不是冷了吗?喝点热牛奶”

  

  张哲瀚指尖刚触碰到温热,便听人说

  “好久没见了,不知道你的习惯改没改”

“以前你很少喝冷的,现在呢?”

  

  张哲瀚的手又缩了回去,手指蜷在拳心,没喝,只是低着头。

  

  他做好了龚俊向他发难的准备,可真听到陌生的语气钻进耳朵,还是难受的不行。

  

  从前龚俊绝不这样对他讲话,他想起即便他们最后分手那天,龚俊也没说过一句重话。

  

  如今,终是不同了吗?

  

  “我听说你和那歌手分手了”

  

  终于还是绕不过去这个人吗?张哲瀚听到龚俊提起赵泛舟,心里一紧,那是他年少轻狂犯下的错,亦是他永远不想再回首的不堪过往。

  

  是假装云淡风轻,还是做出受害者的模样引人恻隐,他还未想好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龚俊,又听人道

  “你和他分开了,又转过头来找我,是这个意思吧?”

 “可你有没有想过,我是不是有了新的伴侣,这个家,是否还有你的位置?”

  

  闻言,张哲瀚终于抬起头,直直的望向人的双眸,双唇抿了抿又松开“那你有吗?”

  

  随后又笃定道“你没有”“这是你的家,有没有我的位置……”

  

  还不是你说了算,但张哲瀚并不想如此咄咄逼人,他是来认错求原谅的,不是来吵架的。

  

  龚俊没什么表情,只轻轻点了点头。

   

  “我很想你,也许你不信,从你说分手的那一刻,我就开始疯狂的想你。如果……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心意的话,我愿意做一切尝试求你原谅”

  

  “如果,你觉得那是永远不可能消磨的芥蒂,我保证,永远不出现在你的面前。”

  

  “我本来也没什么信心,毕竟是我对不起你,这么久没来见你,不过是没有勇气。”

 “无论如何,今天见了,总不算遗憾。”

  

  “俊哥这么多年的培养和付出,小哲无以为报了”

  

  张哲瀚站起身,面向人深深鞠躬“谢谢俊哥还愿意带我回来”

  

  起身,红着眼眶,泫然欲泣“也许你不信,但我没变,我一直都喝热牛奶”

 “俊哥,我先回去了,打扰了。”

  

  张哲瀚转身,手还未碰到门把手,便听人叫他“站住”。

  

  “所以,你来找我,并不是求和,而是为了自己不留遗憾,是吗?”

  

  隐忍的泪水终于滑落,张哲瀚转身,哭道“当然不是!”

  

  龚俊起身,抽出纸巾帮人擦泪,明知道这是人最擅长的武器,他依旧心甘情愿的露出柔软,语气也不禁温柔下来

  “那是什么?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要走?”

  

  张哲瀚终于找到些熟悉感,扑进人怀中大哭

  “你是什么都没说,可你的冷淡比说什么都让人绝望。我说我害怕,你都不理我;我说我想你,你也无动于衷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我只好走了,总好过你下逐客令”

  

  龚俊轻轻顺着人的后背“瀚瀚不怕,我一直都在呢” 

  

  “你已经很久不在了。你不知道你说分手的时候我有多痛苦,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熬到现在。我想你,又不敢来找你,怕你把我推开”

 “其实来之前我都想好了,如果你不肯要我,我跑到寺庙里当和尚去。”

  

  不得不说,即便是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,青年的话也总是那样滴水不漏。

 他只字不提赵泛舟,不说他经历视频风波受了多少苦,只说想他,几乎思念成疾,任凭他如何冷静自持,又怎么会丝毫不为之动容呢。

  

  龚俊柔声道“好了,别说傻话”

  

 怀中的人终于渐渐平息 “我的手机放在外套里,外套被助理带走了”

  

  张哲瀚吸了吸鼻子,从人怀中钻出来,湿润的眸子望向男人,试探着叫“俊哥,我什么都没有了”

  

  “好,今晚别走了”

  

 张哲瀚没有等龚俊安排让他睡在哪一间,自作主张的爬上了男人的船。

  

  即便他知道龚俊大概率不会因为他曾和别人同床共枕嫌弃他,可他依旧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。

  

  那日,龚俊回家便觉得人有些异常。

  

  晚饭后张哲瀚敲开了书房的门。

  

  “自从我们分开过一次,我就想好了,以后都要坦诚。所以……”

 “我今天用你的电脑查资料,不小心看到你的邮件”“我不是质问你,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回避,不用在意我”“我是想说,赵泛舟……”

  

   张哲瀚说完这三个字便小心的看人的脸色,发现没什么异常方才继续“他的事,是你做的吗?”

  

  “是”龚俊坦然道“我本来想着,你既然选择他,只要他待你好,我自会祝福你们。但是后来,视频的事居然传到我这,可想而知,这件事一定有很多人知道了。”“后来我调查他,发现他就不是个好人,他有很多问题”

  

  “既然他如此对你,我肯定要让他付出一点代价”

 “你知道,我从不仗势欺人,做这些,不过是他应得的结局,我不做,也迟早会被爆出来,我只不过是让事情提前了一点而已。”

  

  所以,视频热搜的事也是你一手操纵的吗?尽管你也可以选择撤掉热搜,只爆赵泛舟其他的黑料。

  

  可张哲瀚不能问,他的心里已经有答案,问出口,他心里会难过,龚俊也可能不开心。

  

  所以最后,他只是点了点头“我以后不会再关心他的事了。”

  

  “好”龚俊亦没就这件事多言。

  

  他选择将视频的事推向热搜,一方面是想借此事给小哲营造受害者的形象,制造舆论,让大众同情,给他更多的关注和热度;同样,越大的关注度越能使歌手万劫不复;另外,他的私心,即便许多人说着不在意,可世人多伪善,他希望一部分觊觎小哲的人能通过这件事打消这个念头。

  

  一年后,两人大婚。

  

  我愿意包容你,宠爱你;而我,心甘情愿成为你的笼中之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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